陸維樑辭去台北的工作後,回鄉已有數月,對於農村的問題也有了初步的了解。這時皇太子的行程要經過大嵙坎、角板山,維樑想在角板山附近將他所寫的為農民申冤的「真訴狀」遞給太子,這件事是他獨立的行動,他想議會請願諸君能做的他做不來,要在一個沒有戒備的地方做這種事剛好適合他。不過日警防範太嚴,維樑在一小山坳處被發現,被訓斥後由日警送下山。
農民運動源於土地問題,沒有登記的土地被認為屬國有土地,日本政府為了將這些土地好好利用,及討好資本家和製糖會社,大筆大筆的土地「拂下」,造成資本家壟斷台灣土地的現狀。維樑的堂叔阿四叔,就是會社名下五百名佃戶之一,這些農民或多或少負了債,在貧窮中過日子。他們曾反抗過,如陸家曾參與武裝抗日,現在被迫接受新主人,也忍受了命運。千百年來不都如此嗎?他們失敗過,也被打倒過,但從未被消滅過。
當維棟知道弟弟從事農民運動時,勸他不要做這種傻事,維樑說,這不是傻事,沒有人會那麼傻,生命還是可貴的。我們只是渺小的人物,其實我不在乎渺小,渺小的人也有渺小的事好幹的,不是嗎?
阿四叔及與他類似地位的農民因欠會社地租,大家聯合起來請願,結果幾個農民包括阿四叔被關在留置所,維樑號召民眾在新店(今中壢)警局前聲援,約有五十幾個民眾前來,維樑當眾演說,引起熱烈的回響,農運老手黃石順叫他要撐到第二天,他會帶更多的人來聲援。想不到當天維樑就被警局留置了。
黃石順是新店的代書,農運經驗豐富,他一邊安撫群眾,一邊與警方交涉,他出入警局談笑自若,爭的是受檢束的民眾,照規定不得留置超過隔天日落,日警不得已,到時只好放人。維樑和其他幾個老農民都受到毒打,阿四叔回家以後完全變成另一個人,很少再言語。
維樑在和農民接觸的日子裡,文子不期然出現了,這時維樑在阿四叔家學做膨風茶,這種茶葉被雪蛾咬過,有特殊的風味。維樑說,我當然愛妳,但我們不能結合,我們就留下美好的回憶吧。文子說,我們可以到沒有人知道的地方,如回到日本。維樑只好把他的抗日活動全盤地說出,想不到文子竟然認同他的想法,還說他是令人欽佩的革命份子。文子說,父母親已叫我去相親,但我有把握讓對方知難而退。也許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將來會使我們在一起的,那時你不會拒絕我的,對吧?維樑只好點頭了。
當文子偶然發現維樑留下的地址,就決心來找他,到了陸家母親及玉燕對她很冷淡,母親是出自於對日本人打從心裡的反感,而玉燕很可能是對這一個可能搶走未來丈夫的日本婆的戒心。
文子的革命者的話激起維樑的雄心,革命者,他想起了孫中山先生。在和文子分別前,他對文子說,我早就下定決心,這一生不結婚了,我要把自己的生命奉獻給我的同胞。文子噙著淚說道,我相信你是對的,我不能幫你,也不能陪你,可是我會為你祈禱,神一定會保佑你,使你平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