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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肇政阿枝和它的女人》,寫最底層人家互相照顧的故事。故事的主人公是乞丐阿枝,阿枝眼睛瞎了,年紀不大,有精壯的身體,住在有應公旁的簡陋小屋,平常以撿活兒」維生,撿活兒是行乞的委婉語。

 

本來和阿枝在一起的,是和他一樣是瞎子的阿完,但不久前阿完的丈夫到這裡把阿完強行帶走。現在阿普哥,一個乞丐同行又帶來一個女人,說這個女人年紀可能比你大一些,你可以叫她做阿桶嫂。阿枝想有人作伴也好。何況到這裡來的,是其他地方都去不得的可憐人。

 

阿枝不太能接受她的年紀,不知道有多大,也許是阿桶嫂,也許是阿桶伯母,或者稱呼阿桶叔婆還恰當些。

 

一進門,就聽到阿桶嫂撞到東西的聲音,她據說已經失明九年,應該不會這樣笨手笨腳。這時,阿枝有離得她遠遠的希望。

 

_從這裡可以看出阿桶嫂給阿枝的印象很不好,一進門就發出聲響,是因為阿桶進門不熟悉環境下,就找家裡的事做,才會如此。

 

阿完的丈夫帶她走,阿枝是無法阻擋的,除了這個家以外,要帶阿完去那裡?橋墩或市場的角落,都比不上這裡好。這裡是有應公旁的小屋子,有應公平日都有人來拜,大家出錢在有應公旁蓋了一間小屋子,有床、兩張長板凳,有小灶,後面是水井。阿枝住在這裡,平時照料有應公的香火,和打掃廟的裡裡外外。

 

_有應公是台灣特別的風俗,專奉祀無人祭拜的孤魂野鬼。在廟旁蓋一小屋,可以看出村民的人情味。

 

阿桶嫂閒不下來,除了已經摸過家中的東西外,還進入小廟,小廟好像有器皿翻覆的聲音,阿枝想,這個老貨仔亂跑,心中有些不痛快。原來阿桶嫂弄翻了廟裡還未放到骨塔的骨灰罈,阿枝把它收拾好,就拉著阿桶的手回家。這是他第一次碰到她的手,她的手居然那麼細嫩,而且手小指長,這是享福的手。阿枝想,這卻實是阿桶嫂,而不是什麼阿桶伯母或阿桶叔婆吧。

 

阿桶嫂很能幹,會煮飯,餵雞,她樣樣插手,阿枝覺得她不該如此,應等到摸熟了以後再做,阿枝在心裡喚她為「老雞婆仔」。阿枝家裡的雞生蛋,但都給吃了,阿桶嫂說,留著生小雞,小雞長大以後可以賣錢,阿枝說也好。

 

阿枝很高興阿桶嫂的想法和他一樣。阿枝碰到阿桶嫂的手,和先前阿完的手很不一樣, 阿完的手是實實的軟,軟裡透著一種硬的味道,摸著阿完的身子,就感到有股血液往上沖,但阿桶嫂的手就不一樣:她的軟只是一層皮,那種軟與其說是軟,不如說是鬆。鬆鬆的身子…..雖只是想像,但已有些受不了,阿枝雖也有一股蠢蠢欲動的東西,但是對阿桶嫂手掌鬆弛的感覺,讓他在心裡嚷著,我不要……他年輕的血倏然就退落了。

 

_阿枝想這是個老女人,和以前的阿完全沒得比,雖然阿完較不懂事,但還有性方面的歡愉,但阿桶嫂看來年紀太大了,完全提不起性趣。

 

帶回阿桶嫂的事,村子的人都傳開了,多事的人說明天廟裡要做戲,把她帶出來讓大家看看;又說,你不要嫌人家老,人家很可憐呢。阿枝覺得很難堪,不想再聽就離開了。

 

回到家阿桶嫂削了梨子,拿出一半給阿枝吃,吃完阿桶嫂說還可以吃另一半,阿枝說,不要,一人一半,帶著一種不悅的味道。吃飯時阿枝吃了三碗飯,比平常還多,阿桶嫂吃了兩碗,但這兩碗添得很少,加起來可能只有阿枝的一碗而已。這時阿枝能靜靜地體會那飽滿時慵懶的快感。

 

_到了這裡,阿枝的態度顯然有了改變,阿桶是一個體貼,會為別人設想的人。

 

阿桶嫂睡床,他睡板凳,阿枝還不想睡,到床沿和阿桶嫂聊了起來。當摸到床沿,吃驚地發現,木板,架柱,全給細心地揩拭過了,床裡頭的被單也洗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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