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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澤萊《打牛湳村》發表於1978年,故事地點是雲林二崙鄉,打牛湳是梨仔瓜的名產地,慢慢地也傳到周圍的十二聯莊。打牛湳村的蕭笙和蕭貴兄弟在村子中是很特別的人物,他們的田遭水患最嚴重,只能靠一季的梨仔瓜維生,此外,他們常常揭發打牛湳的瘡病,尤其是貴仔的瘋樣使村民手足無措。

 

包田商是產地中盤,到田裡估算買梨仔瓜的價錢通常壓得很低貴仔的三分瓜仔田竟只值8千元城裡小孩的工錢也有好幾千塊這種價格讓貴仔對商販厭惡起來他說你們這麼容易就騙得了打牛湳他們都是愚蠢的一群像土番鴨一樣但你們騙不了我

 

在瓜果市場農會人員過秤就要收秤費但對不公平的交易農會從來沒有任何作為那些商販稱為菜蟲」還不夠貼切稱之為「牛蜂」更適合,牠們知道那頭牛較香,可從牛角上叮出一口好血。他們來這裡採買如一斤2元,3元賣給中央市場,中央市場4元賣給商店,商店5元賣給顧客,這是為什麼產地價賤,而市面上蔬果仍昂貴的原因。

 

商販嫌東嫌西就是要壓低價格在大熱天商販十點多才開始採買時間過去農民就更加急躁,怕賣不出去。蕭笙有一次就這樣被耍了,他的貨只賣到兩塊三,但別人的卻都賣到三元。樂觀,常掛著笑臉的笙仔沒有怪誰,他只想有朝一日,他要造大豬舍,飼養藍瑞斯,度晚年,這是他的願望。

 

貴仔是農村知識份子讀過高農但一副邋遢樣又愛罵東罵西村民都視他為怪物梨仔瓜在拍賣市場賣不到好價錢貴仔心生一計用推車載到臨近市鎮賣但去了發現價格還是很低且不少同村的人也運來這裡賣。最後一計是和朋友用推車將梨仔瓜載到濱海的村落賣,那裡的經`濟差,還是賣不掉。

 

在瓜果季村民會集合在大道公前祈求大道公的幫助主委一上台就說要修這個修那個就是要村民樂捐笙仔很為難地認捐二千元但被貴仔阻止貴仔說瓜果賣不出去只會做這些蠢事你們一世人只會做這些憨頭開會是要決策的不是做這些鬼怪的事啊村民鎖起眉頭都陶醉在樂捐中沒時間理會他

 

故事的尾聲笙仔把賣不掉的梨仔瓜曬成乾或許醃久了冬天一到可拿來炒鴨蛋在這時村民看到蕭家的壁上打牛湳的告示牌上柳樹上社區牆上都貼了一張張的紅紙黑字這些字建議改革瓜果市場還鼓勵打牛湳的人團結起來打商販隔不久蕭家兩兄弟就被請到警察局去了

 

這篇小說據稱寫給關心農村問題的知識分子的確農村問題在每一個時代都是頭等的問題台灣土改可以說相當成功但有了土地的農民不過是擺脫最嚴重的剝削狀態而已幾十年的以農養工的政策使農民生活無法改善種經濟作物又是一窩蜂常生產過剩而血本無歸

 

文中出現的菜蟲或者稱為牛蜂到現在還存在產銷的現代化似乎還有一段很長的路要走。產銷失衡在這一二年相當嚴重,學者專家說建制APP讓農民知道目前種植數量,但可能嗎?台灣以小農為主,有現代觀念的青農還是少數,怎可能大家都使用APP?學農的一大堆,但遇到問題似乎也派不上用場。

 

在生產成本以下或災損,我們是有補助但金額過小對改善農民的經濟很有限問題在於大金額的補助或補貼是否合理?在美國在歐盟對農業的補助不必是農企業小農每戶每月可以得到好幾萬的補助歐盟的理由是農民為這個國家維護自然環境所以有這個資格這一觀念在台灣還不普及如果國民普遍地理解農民有一個基本收入是很基本的要求

 

文中的貴仔是農村少數知識份子過去的農村的讀書人少之又少現在受過高等教育的青農不在少數問題是能否團結為自己的利益發聲?現在農民是少數如果能團結可以凝聚成一股力量但也很不容易因為現在農村的是以廟宇為中心他們關心的是香油錢對於農業的興革沒興趣貴仔的批評到現在仍適用或批評的對象變得更遭糕

 

《打牛湳村》一發表,台大中文系教授齊益壽就以這一篇小說為教材,從這裡喚醒了知識分子的良心,也啟迪了青年學子對文學中的政治、社會面的關懷,在一個八股、教條的蒙昧年代,注入了一股現實、批判的活力,也標誌著台灣文學走入民間、走入社會的一大轉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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