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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石濤《紅鞋子一書,寫的是台南兒女的共同記憶,小說背景是二戰前後,以日治時代居多,小說中的敘述是第一人稱的我_簡阿淘,不少內容是作者的親身經驗。小說中的「我」,是沒落的地主階級,透過他的視野,反思了當時知識份子如何看待所生活的台灣及其與世界的關連。

 

這是本短篇小說其中《紅鞋子》寫當時知識份子對社會主義的憧憬,及主人公無端被判五年徒刑的恐怖經驗。

 

思想或政治受難的角度應該有許多人會探討我在這一本小說中看到的也許對現在熱門的社會議題有強烈的反思作用

 

《紅鞋子》中的學校同事許尚智,英文能力很強,整天傾倒在愛倫坡詭異的世界中;牙科三小姐辜雅琴讀社會主義讀物,對中國建立烏托邦社會無任嚮往;簡阿淘讀考恣基和恩格斯的作品當成人文素養的主要成份。

 

《二姑、我和藝妲》這一篇中的二姑,關心二戰的進行,其次則是日本文學,欣賞口一葉和泉鏡花的作品也喜歡左派作家小林多喜二

 

以上這些人物都只不過是高中畢業程度竟然能緊抓住當時世界思潮想想現在的高中生可能對各種思潮的名稱及代表人物都看過但是只記得名稱對於思想的深化毫無作用就是到了大學同樣懵懂最有心的大學生才可能對現代思潮有所涉獵,但對於社會主義這般的投入(commitment)已成絕響

 

你要考上好的大學二三十年前國編本時代高三一年準備即可現在改成學測,考五科或四科,十八般武藝都要精通,從高一就要拚命的讀,否則到高三已太遲你會說現在的課程較生動活潑真實的情況是範圍加廣前台大教授薩孟武說教科書是照片式的放大」,資料變多但有用嗎?學生對現代思潮還有興趣鑽研嗎?

 

這本小說對語言的使用也饒富啟發性受過日本教育的台灣人操日語不成問題若負笈東瀛日語當然更流利《過眼雲煙》這一篇中,士紳階級出身的徐美琴:

 

她臉上掛著甜甜的微笑由於身長的緣故總是彎下腰來柔聲跟小學生講話她悅耳動聽的標準東京腔連日本教師也自嘆弗如我常常幫她搬動較笨重的東西有時也細聲用台灣話交談這才發現他的台灣話腔調典雅無比

 

多年留日日語精通不是問題但台語還能保持流暢典雅對我們現在的台灣人來說會覺得很奇怪日本統治已經四五十年皇民化運動也已展開如果不是當時的台灣人還保有主體及反抗意識台語不可能說得如此自然流利反觀現在的民眾即使說的是本土語言但不到一兩句就會插入國語(普通話)這當然很讓具強烈本土意識者感到洩氣

 

國民黨治下的台灣所謂的標準國語成了身份的象徵即使會說母語或母語說得流利的民眾也慣用國語用意或者是在不洩露身份或者不過是從俗而已

 

在本書《巧克力與玫瑰花》這一篇中,取了日本名字,說話帶有奈良腔的謝秀琴,在路上巧遇簡阿淘:

 

這是屬於台灣人的街日本人怎會到這兒來?......哪裡知道那井原女助教嘻嘻……的笑出聲來而且用道地府城腔的台灣話說:『你看不出來嗎?我是府城人啊改日本姓名而已我本名叫做謝秀琴』」

 

已經讓人無法分辨身份的偽日本人很大方主動的表露身份然而現在國語說得極溜的本土民眾,會像謝秀琴那樣的洩底?

 

本土語言說得支離破碎確確是本土家庭的痛即使多半時間用的是本土語言但有些重要的稱呼儀式倚靠國語來進行,如叫小孩的名字,唱生日歌,這不是很可笑的事嗎? 看來國民黨的語言政策太成功了日本人辦不到的國民黨辦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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