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9年世界經濟大恐慌,這波恐慌持續了好幾年,剛剛入現代化的台灣也在這波蕭條陰影的籠罩之下。1931年當時台灣民生凋敝,工農失業問題嚴重,不過殖民政府卻高調舉辦台灣博覽會,營造「躍進台灣」、「光輝島都」的新台灣形象。日本人對失業者一方面是隱瞞數字,另方面部份失業者被劃入浮浪者或鱸鰻不予救助,整個的失業救助少之又少,和日本內地的處理完全是兩套劇本。
《流氓》這一篇小說就是寫當時失業者的故事,作者署名「孤峰」,可能是當時小說家的筆名。城市郊外的公園有許多「流氓」,用現代話來說就是遊民,這些有閒階級,可以從他們的服裝、態度分別出來,他們的臉上似乎各鎖著一重的愁霧。他們一回到家,就會和父母妻子爭吵,所以乾脆到公園流浪。
經濟大蕭條,資本家就以勞工為祭品,關廠或裁員,這波世界性的不景氣至少全球有2千萬人和他們同樣的命運。在經濟恐慌的當下主人公阿B和這些遊民同病相憐,往壞的想,自殺、死這些字眼都浮上了心頭。
在沒到公園之前也曾找過工作,但人浮於事的社會,只有處處碰壁的份。試著做小生意,阿B準備賣冰,但須體檢通過,好端端的眼睛須拿到檢查書才能營業,花了一些錢拿到了,卻還有許多道關卡,最後還是沒過,原來阿B不知道這些關卡必須花錢才能打通關。
阿B不能吃閒飯,他去賣仙草,頭一兩天還好,第三天被日警抓去,結果還是賠錢。他的妻子向人借錢過日子,也不許他做生意了,至少喝稀飯還可撐過幾個月。
經濟蕭條時期物價很便宜,但就是沒有錢,要吃一頓白米飯都是奢侈的事,當中的一個遊民說兩年他只吃29天的白飯,這是因氣不過日本人和他打架,結果吃了29天的牢飯。另一個遊民說他在富豪喪事的功德普施中吃到飯,但因太猴急,還被罵得抬不起頭來。一個遊民憤憤地說普施,就是資本家的慣技,以舉辦社會事業來掩蓋平日刻薄搶人的劣跡。
末了,一個四十來歲的人好像在發表演說:工人不是盡力了嗎?有用時,給的工錢養不起父母妻兒,那有積蓄?一旦失業,不是都要餓死,他們呢?超過一半的利潤,奢侈的享福,這不都是我們的血汗換來的嗎?這樣公平嗎?這樣的社會我們能生存嗎?這些話說完,打倒他們的聲音不絕於耳。
這是八十幾年前失業群眾的呼聲,現在或未來的台灣如果出現大規模失業時,會有怎麼樣的景象?當然政府會一些措施,但救急不救窮,如果不景氣持續幾年政府的法寶恐怕就不靈光了。勞運人士當然會起來大聲疾呼,打倒這個打倒那個,但有用嗎?在經濟還好之時勞工的權益被漠視,選出來的議員、政府都是資本家代言人,對勞工的權利不會積極地捍衛,如對工會持著曖昧態度;對資本利得的分配,勞方只能是殘羹剩飯,立法者難道有過這方面的思考嗎?更不用說施行了。
日本政府將台灣人民當成次等國民,台灣現在的政府雖然表面上不將普羅大眾當成次等國民,但清楚的是,這是一個資本家支持的政府,資本越雄厚說話越大聲,這些人就是歷屆政府的好朋友,一般民眾別傻了,你的權利,能靠這樣的政府來伸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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